太魯閣族紋面戰(zhàn)士彼得洛與妻薛國芳,在“葛都桑音樂工作室”為遊客講解歷史。(圖片來源:臺灣中時電子報)
頸上佩戴親自獵取的野獸骨牙、耳垂穿過長如筷子的耳棒、身著綴有菱形織紋的傳統(tǒng)服飾,這就是是臺灣現(xiàn)代社會中,少數(shù)紋面的太魯閣族戰(zhàn)士彼得洛·烏嘎。
為尋回太魯閣族的歷史記憶,彼得洛與妻子薛國芳,耗費17年採集民謠,並成立“葛都桑音樂工作室”,以古調吟唱、歷史講解及狩獵教學等方式,重現(xiàn)這幾乎被時代遺忘的文化之美。
彼得洛成長經(jīng)歷特殊,目前他仍過著與自然共存的簡樸生活。圖為彼得洛翻查陷阱。(圖片來源:臺灣中時電子報)
深山長大 族語比漢語強
不同於在歷史紛擾中,多被同化的太魯閣族,彼得洛5歲喪父後,就隨老獵人在山林生活,成為名副其實的太魯閣族戰(zhàn)士,頸上一對對野獸骨牙,正是其昔日戰(zhàn)績。他沒有接受主流教育,在山林打滾多年,不管語言或文化層面,都與學校制度存在懸殊差異,小學三年級就放棄升學、自動畢業(yè)。但也因如此,彼得洛習得完整的獵人教育,他崇敬自然、敬仰祖靈,個人簡介是“我的文化就是生活,生活就是我的文化”。
退伍後,彼得洛在新店擔任泳池救生員時,結識了擁有音樂背景的薛國芳。談及相識過程,薛國芳説,最深的印象就是“他非常寡言”,一整天下來,只會重復一句話,而這句話,可能是他前晚構思許久而成,即便僅是“我昨晚夢到…”的閒談類語句。過些時日,薛國芳才理解彼得洛鮮少開口原因,一是他精通太魯閣族語,卻拙於以漢語溝通;二是在山林教育中,“安靜”的獵手才能接近獵物,她笑説:“了解他的背景後,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撿了個‘國寶’!”
傳唱古調 發(fā)揚紋面文化
彼得洛婚後兩年,因繼父過世,決心落葉歸根,返回太魯閣族的原居地花蓮。並在一次因緣際會下,與妻子展開長達17年的民謠採集、比對過程。通過部落耆老的口述歷史,完整記錄古調旋律,之後添入族語及現(xiàn)代樂器,改編成現(xiàn)今大眾較能接受的樂曲。在沒有任何經(jīng)費援助下,彼得洛夫婦于古調改編上,繳出了亮眼成績,工作室出版的專輯《太魯閣傳説》曾獲新聞主管部門提名,赴法國戛納參加國際唱片展,《美麗的故鄉(xiāng)太魯閣》則在第26屆傳藝金曲獎,拿下最佳創(chuàng)作,將臺灣原民文化發(fā)揚國際。
對彼得洛而言,採集、改編古調不只是工作,而是責任。他深愛太魯閣族文化,2007年更將祖先圖騰,以現(xiàn)代方式刺于前額、下顎處,發(fā)揚紋面意涵,成為日本禁止刺墨令以來,首位恢復紋面?zhèn)鹘y(tǒng)的原住民戰(zhàn)士。彼得洛説,在過去,出草成功的獵人才能紋面,但隨著時代更疊,制度也跟著改變,現(xiàn)在只要獵取過3頭山豬公,便有資格紋面。至於會後悔嗎?他毫不遲疑説:“不會??!怎麼會後悔?”
葛都桑工作室提供狩獵體驗,看彼得洛示範射箭,彷彿走進了過去時空。(圖片來源:臺灣中時電子報)
彼得洛製作許多太魯閣族傳統(tǒng)樂器,包括口簧琴、獵首笛、木琴等。(圖片來源:臺灣中時電子報)
如今,隨著部落耆老凋零,採集古調作業(yè)走進尾聲,傳承文化這份重責大任,漸從“保存”導向“觀光”,葛都桑音樂工作室有吟唱表演、傳統(tǒng)樂器製作、人文解説導覽及狩獵體驗等服務。走進工作室,彷彿落入一個世紀前的時空中,聽太魯閣紋面戰(zhàn)士以口簧琴訴情意,或用獵首笛吹奏招魂祭曲,也可從他舉起獵弓,射出催命利箭的利落身影,遙想百年前,太魯閣族獵手在叢林中的生存戰(zhàn)役。
葛都桑工作室沒有華美裝潢,佈置簡單隨興。(圖片來源:彼得洛臉書)
彼得洛夫婦生活勤儉質樸,屋舍多以維持土地原貌為前提建設。(圖片來源:臺灣中時電子報)
擁抱自然 謹守祖訓生活
不管都市霓虹多絢爛、大廈蓋到什麼新高度、社會價值觀有何巨變,紋面太魯閣族勇士彼得洛與妻子,依然在花蓮秀城鄉(xiāng)山腳下,過著雙手環(huán)抱大地的簡樸生活,他謹守Gaya(太魯閣族語,意指規(guī)範)、崇敬自然,一切只取所需,錢對他而言,不是生活之必要。
文化工作者待遇並不優(yōu)渥,若沒有相關單位贊助,哪能應付什麼都漲的年代,但談及經(jīng)濟來源,彼得洛一派輕鬆説:“還好?。∮薪右恍┞眯袌F、表演?!痹竦穆手睒诽?,盡顯無遺。至於未來研究、作品目標,薛國芳説,會以原民被迫遷離家鄉(xiāng),適應新環(huán)境的辛酸故事為主線,夫婦倆將用勤實步伐,以深鑿在地故事方式,繼續(xù)向世界傳唱東部紋面民族的文化點滴。(文章來源:臺灣中時電子報 作者/李念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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