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6年邁阿密建市時,人口僅344多人,不及上海的一條小弄堂人多。到1940年有了17萬人,而如今整個邁阿密大區(qū)的人口高達500萬,由於地處美國最南端,緊靠加勒比海,是通往拉丁美洲的門戶,邁阿密成長為“中南美貿易金融之都”和“美洲的首都”的。2009年邁阿密還被瑞士聯合銀行評為美國最富裕城市和全球第五富裕城市。
邁阿密的今天,很大部分應歸功於卡斯特羅,是卡斯特羅成全了邁阿密,沒有卡斯特羅可能就沒有邁阿密的今天。
1980年,卡斯特羅決定給長期批評古巴限制移民外出的政策的美國人一個教訓。古巴政府忽然放開對一個港口——馬利埃爾港的控制,將15萬囚犯、精神病患者和妓女通過這裡一次性送到邁阿密。這是歷史上最大的一次非軍事渡海行動??ㄋ固亓_通過這次偷渡事件,清除了國內大量的罪犯和精神病患者。然而這15萬罪犯與精神病患者竟創(chuàng)造了邁阿密的發(fā)展奇跡。
經過30年,今天邁阿密從一個默默無聞小地方發(fā)展成為具有世界影響力的超級大都市,美國第11大城市,有“中南美貿易金融之都”之稱。馬列爾偷渡事件告訴我們:流氓國家把人民當成負擔,民主國家把人民當成財富。
對一個國家或地區(qū)的經濟發(fā)展來説,制度的作用最為重要。當然,位於撒哈拉沙漠深處的某地,即使有好的制度恐怕也難以取得快速的經濟發(fā)展。但即使是這樣的地區(qū),如果有了好的制度,也會比那些沒有好制度的同類地區(qū)取得更好的經濟發(fā)展。
在論證制度的巨大作用時,經濟學家最經常使用的例子是香港。一個幾乎沒有任何自然資源、人口稠密、周邊地區(qū)又遍佈緊張局勢和戰(zhàn)亂的彈丸之地,僅僅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就發(fā)展成一個世界級的發(fā)達繁榮的城市,實現了舉世矚目的巨大經濟增長和社會發(fā)展。這種活生生的現實確實是制度能力的典型體現。
除了香港以外,好的制度還曾經在許多地區(qū)發(fā)揮了重大的作用。正是由於有著優(yōu)越的制度,許多被認為根本不可能發(fā)展、甚至必將走向混亂和失敗的地區(qū),卻出人意料地成長為財富和文明之地。美國的邁阿密就是一個有著這樣傳奇歷史的城市。
邁阿密建立於1896年。建立之時只有人口344人。當時這裡的主要産業(yè)是農業(yè)。到了20世紀20年代,由於擁有景色優(yōu)美的海灘,大批富有的觀光客湧來邁阿密。這時,邁阿密出現了第一次快速發(fā)展。1920年代,邁阿密的人口超過了3萬。
以後,邁阿密雖然一直在穩(wěn)步發(fā)展,但一直到1960年,這裡仍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地方,根本看不出來會成為一個具有世界影響力的超級大都市。
1959年,發(fā)生了古巴革命,菲德爾·卡斯特羅成為古巴統治者。大量古巴流亡者渡海逃往美國佛羅裏達。邁阿密的大部分地區(qū)都對古巴流亡者表示歡迎。於是,邁阿密成為古巴流亡者集中的地區(qū)。僅1965年一年,就有10萬古巴人通過每天兩次的“自由航班”從哈瓦那來到邁阿密。
雖然這些難民中的一部分屬於原來古巴社會的中上階層,但由於出走倉促,根本無法大量攜帶自己的財産。他們往往只攜帶有少量隨身的財物,在一片慌張中來到了美國。其他的大部分難民則比他們的條件更差,往往是身無分文地來到了美國。他們甚至都不會説英語。這些人肯定不符合值得期待的投資移民的標準。在許多人看來,大量吸收這樣的移民只能意味著災難和混亂,甚至是國家的分裂。
整個六七十年代,古巴人都在大量涌入這個城市。邁阿密的沿海地區(qū)已經被稱為“小哈瓦那”。甚至,這裡通行的語言不再是英語,而是西班牙語。
由於美國對古巴限制移民外出的政策一直持批評態(tài)度,1980年,卡斯特羅決定給美國人一個教訓。這一年,古巴政府忽然放開對一個港口——馬利埃爾港的控制,於是,有15萬古巴人通過這裡一次性渡海到達邁阿密。這是歷史上最大的一次非軍事渡海行動。跟1960年代的那批難民相比,這批難民不但更貧窮,而且其中充滿了囚犯、精神病患者和妓女。卡斯特羅通過這次偷渡事件,清除了國內大量的罪犯和精神病患者。
此後,1994年,古巴政府又一次放鬆了海岸巡邏,於是,又有好幾千名古巴難民來到了邁阿密投親靠友。
除了古巴難民以外,1991年的海地政變又使得大量海地難民涌入這個地區(qū)。這次難民潮的結果是,邁阿密除了原有的西班牙語社區(qū)以外,又出現了一個被稱為“小海地”的社區(qū)。1990年代,海地語即海地克裏奧爾語出現在公共場所和選舉期間的選票上。
當然,除了這幾次重大的難民潮以外,平時的移民進入一直在邁阿密持續(xù)進行。目前,在邁阿密地區(qū)有大量合法的和非法的阿根廷人、巴哈馬人、巴貝多人、巴西人、哥倫比亞人、古巴人、多明尼加人、荷蘭人、厄瓜多人、法國人、海地人、牙買加人、以色列人、義大利人、墨西哥人、尼加拉瓜人、秘魯人、俄羅斯人、薩爾瓦多人、南非人、土耳其人、委內瑞拉人。這裡既是西班牙和加勒比海移民的佔主要的城市,同時也擁有美國最大的芬蘭、法國和南非移民社區(qū),也是美國最大的以色列、俄羅斯、土耳其移民社區(qū)之一?,F任邁阿密市長和警察局長都是外來移民。2004年,聯合國開發(fā)計劃署(UNDP)根據各國城市中出生在國外的居民佔該市總人口的百分比排列世界主要城市,邁阿密以59%排在第一位。
也許在有些人看來,接納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難民和移民的城市,如果能維持和平和基本的秩序,能夠避免激烈的社會動蕩,能夠讓這些可憐的難民活下去,就已經幾乎是一個奇跡了——想想1980年被卡斯特羅清理出來的那些囚犯、妓女和精神病患者,他們的突然涌入很有可能徹底摧毀任何地區(qū)的秩序。至於經濟發(fā)展,那就不要指望了。邁阿密看來註定將成為美國為了保障難民人權而付出的代價。
可實際結果是什麼呢?實際結果是,在這樣一個沒有什麼發(fā)展基礎的地區(qū),在這樣一個普通的小地方——直至1960年,邁阿密都被認為是一個“漁村”,擠滿了被迫逃離家園、幾乎身無分文、精神沮喪的人們,他們既不會講所在國的語言,在主流社會也沒有任何商業(yè)網路和商業(yè)信用,結果,世界卻看到了一個繁榮發(fā)達的超級大都市。
那些全面控制國家、剝奪人們自由發(fā)展機會的政權,在面對由他們一手造成的貧困和衰敗時,總是可以找到足夠的理由和藉口——自然條件差、基礎條件差、外國人的欺壓、國內敵對勢力的破壞、人民的素質低下等等,不一而足。
好在世界上還是存在自由發(fā)展的人群的,他們往往面對著更差的條件。在更差的條件下,自由的人們所取得的無與倫比的成就,是對那些形形色色的壓制自由的勢力的最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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