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兩岸的交流已非常頻繁,但更多存在於各種商品之間,人民幣與新臺幣之間,兩岸心靈之交仍然缺乏。我們更希望某一天能真誠地相視而笑。這邊需要告別“土豪”,那邊也需要告別“狹隘”。
作者:高望
陳升或許自己都沒有料到,在臺灣出道30多年的他終於衝出娛樂圈,登上了大陸新聞的要聞版。在兩岸關係越發(fā)微妙和敏感的今天,很多人看了他的言論又要添堵了,撻伐的詞彙紛至遝來,似乎幾個月來兩岸民間的口水戰(zhàn)又要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與那些為了反對而反對帶著歇斯底里和挑釁口吻的言語不同,陳升使用的語句有著一套自我實現的邏輯和冷靜。他相對保守和低調的生活軌跡提供了其發(fā)聲的一切資訊。我們不必感到意外,這不過是一個大時代下産生的又一個小故事。
初聞陳升所言,或許都有那種感覺,好像是觸碰到一隻蜷縮一團的刺猬讓人不爽。其實,那只刺猬只是擁有表面上的鋒利和敵意,它誇張的防禦姿態(tài)把自己包裹了起來,隱藏了內心的敏感和脆弱。
在曾經的蔣某人治下,三國時代“漢賊不兩立”的故事演繹得非常完美,對中國代表性的追逐是那個時代的一道風景。“四小龍”之一的臺灣在1980年代風生水起,儘管于國際政治領域已經敗北,但當時經濟的飛速增長仍可以把大陸甩上幾條街。所謂的“偏安東南一隅”仍能彰顯為一種民族自豪。
然而,30年時間足以改變一切。大陸經濟崛起引發(fā)了世界格局的重要變革。這些年,它的部分結果在海峽對岸引發(fā)了獨特的排異反應,主要表現在,主體身份認同逐漸從“中國”向“臺灣”轉移並且不斷上升,這個事實無需爭辯。然而反饋到大陸民眾這邊,它卻異化成某種憂慮。如果我們這樣認為,它或許真的是一種憂慮,不過臺灣目前的處境與那只蜷縮一團的刺猬更為相像。
臺灣經濟如今在大陸面前已不過爾爾。當陸客洶湧如潮水般奔向海峽對岸,曾經被描述為“吃速食麵引起圍觀”的鄉(xiāng)下人瞬間升級為“土豪”,這種時空的錯亂讓人頗為尷尬。在失去經濟這張王牌後,臺灣與歷代偏安的“小王朝”一樣,原本宏大的眼界逐漸萎縮,從對大陸的“代表”慢慢轉為“抗拒”,仍能找到最後的優(yōu)勢是所謂的“臺灣核心價值”。
對待“反服貿”過於認真就錯了。其實陳升所言説出了“小島寡民”的理想狀態(tài),或許更是不少臺灣人內心的追求。另一方面,卻也有種在市場經濟衝擊下無奈吶喊的孤寂。歷經短暫的輝煌,歷史的失落感強化了臺灣人價值和身份的堅守,而這些並非與政治相關。陳升所提及的“上廁所關門”不過是生活中微小的細節(jié),也從來不是大陸與臺灣間重大的差異,但此時卻成了“我與你如此不同”的關鍵證據。
這與前不久在香港發(fā)生的事情太過相似,都是中國崛起背景下生長的獨特故事。他們如同鬥士般高調宣揚“自我存在”卻透出一股對未來迷茫的蒼涼。一些並不值一提的小事卻演化成兩地的矛盾,這頓時讓人感覺生活在別處了。
是的,在別處,那是種異樣的眼光。如今兩岸的交流已非常頻繁,但更多存在於各種商品之間,人民幣與新臺幣之間,兩岸心靈之交仍然缺乏。在芒刺相對的時候,我們更希望某一天能真誠地相視而笑。這邊需要告別“土豪”,那邊也需要告別“狹隘”,雖不在同一層次,但在今天卻是如此同樣的重要,當然這並不容易。
對陳升,不必苛責。臺灣,我們還是要去的。拍一下肩膀,道一聲兄弟,心態(tài)放平些。給點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